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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5/19 5:29:00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原创马尚龙大上海小龙弄

说过了糖精,来说说味精。中国的味精,始于“天厨”,天厨味精始于“上海制造”。

天厨味精广告透露出的生活信息:女人穿了旗袍下厨房

民族资本家都是有进取心的冒险家

我看到过一张早年火花照片,是上世纪三十年代“天厨味精”的广告,照片中“唯一国货”对称竖排,远比天厨品牌弹眼落睛。

唯一国货的意思,是唯一和日本味之素抗衡的国产味精

我知道如今已经很多人在家里拒绝味精了。或许某一天,味精会在餐桌上彻底消亡。但是不管味精的命运如何,我以为,我们是不可以忘记中国味精的发明者吴蕴初的。用一句很规范的话来评价:吴蕴初是中国一代民族资本家的代表;用一句不规范的、却极其客观的话来评价:吴蕴初这一代民族资本家,是“上海制造”的先驱者,没有他们,“上海制造”就要去掉“上海”两个字了。

就以味精为例。味精是日本帝国大学化学教授池田菊苗发明的。年一种叫“味之素”的商品出现在东京浅草的一家店铺里,广告做得大大的——“家有味之素,白水变鸡汁”。现在看来,也是夸大之极,要被工商管理部门追责罚款的。

受日本货影响至深,很多年以后,中国的老人还是习惯称味精为“味之素”

很快“味之素”在上海市场上也恃宠而骄。我想起来,到了几十年之后,上海老人还是习惯称味精为味之素的。

中国的味精问世是年,发明者便是化学家吴蕴初。因为彼时中国市场上日本味之素一统天下,所以“佛手味精”打出了“唯一国货”的旗号,后来还进入了欧美市场。

吴蕴初看上去比现在很多教授都儒雅睿智且厚道得多

以前,流行一个观点: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,“冒险”显然是贬义的。如果将冒险理解为“进取”,至少值得我们对冒险家行注目礼了。吴蕴初这样一代民族资本家在上海开厂办事业做发明,无一不是在冒险,冒险的核心恰是他们的进取。冒险——进取,是“上海制造”的魂。

为什么只有上海称得上是冒险家的乐园

到了年,吴蕴初对佛手味精做了一次更大的冒险,他向社会无偿公开了佛手味精的配方,放弃了他的知识产权。吴蕴初的理由是,有钱人每天鸡鸭鱼肉,都是鲜的,不用放味精的(当然吴蕴初不知道过了几十年后,鸡鸭鱼肉也不鲜了,吃鸡要用鸡精了);倒是穷人,每天只有青菜萝卜,没有鲜味,他想让穷人尝到鲜味。只是味精太贵,穷人买不起。吴蕴初觉得唯一可以降低味精成本从而降低味精价格,是无偿公开佛手味精的配方。于是吴蕴初就这么做了。

如今经常有人将“情怀”两个字挂在嘴上,看看吴蕴初无偿公开味精配方,有几个人懂得情怀,有几个人配得上情怀?

资本家自有资本家的面相,右四是荣毅仁

吴蕴初的塑像前有多少人留影过?

我没有在吴蕴初塑像前留影过,相信你也没有——我们都未曾动过这样的念头。倒是在国外,在许多不知名的外国人塑像前留影过。

吴蕴初是民族资本家,做过那么多有“情怀”的事。年去世前,担任了华东军政委员会委员,上海市人民政府委员,算是红色资本家了。南昌路号,曾经是他旧居,为支援“抗美援朝”和国家建设,捐给了政府。当初一大批社会闻达都捐房,捐钱、捐物。虽然是捐,也还是在政府要求下捐的。

作为一个民族资本家,吴蕴初塑像是很稀有的

南昌路号如今是“上海市化学化工协会”,院落里,还有吴蕴初的塑像,可以说是保留着对吴蕴初敬意的情怀。不过塑像后面的楼房,也就是几经修整过的吴蕴初生前旧居,扫帚和垃圾桶倚墙,还有少许堆物。虽然还不至于杂乱,但是作为吴蕴初塑像的背景,总是有欠“情怀”的。

无意说化工协会有错,在自己的协会、也是在吴蕴初所捐献的故居院落里,伫立并且保留着吴蕴初的塑像,已经善莫大焉。也没有多少个为“上海制造”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资本家,享有如此待遇的。

但是塑像“蜗居”在院落里是远远不够的,应该是一个公共场合,像国外许多城市,在街角在公园,在公众视线之内,那才是对被塑像者最大的恭敬,也是一个城市文化的底蕴展现。这是一种公共行为,需要公共行为的理念,需要公共行为的价值观。

一夜之隔,公私合营了,几年后又一夜之隔,国营了,资本家也就没有资本了

这几年,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宣传层出不穷。四大美女、梁祝、包拯出生地都是旅游热地,他们的塑像做得都很光鲜,同时也大多很浅显甚至低俗;还听说有不同的地区有在抢包公的户籍的。

吴蕴初没有这么伟大、传奇、浪漫,他只是一个实业家,但是他和我们是近距离的,他的旧居不可能是旅游热地,却足以引发对“上海制造”的深思熟虑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南昌路号的塑像吴蕴初,被低估了,被怠慢了。

南昌路号是上海市中心的市中心,就在淮海中路南端的第一条横马路,但是我们小时候从来不知道那里有中国“味精大王”的旧居,扛起过“唯一国货”的大旗抗衡日本味精。我们小时候从来不知道味之素的叫法是日本的,不知道草体的“四”很像日文的“之”。

天厨味精厂在顺昌路,还被日本人轰炸过,现在楼还在

我们被吊起过多少鲜头?

小时候只知道味精还是很贵,六角四分一瓶味精,大概是30克,或稍多或少。味精瓶底味精瓶底大口小,味精是用手轻轻弹着味精瓶弹下去,绝不可能是倒下去,也不可能像后来用一个小匙的。我有一个深刻的记忆,厨房间里,味精是妈妈专管的,我们不能动味精瓶的。只是妈妈也常会有“失手”的时候,弹味精时,力用大了,只听得妈妈说了句:奈么好了,味精冲出了,要鲜掉眉毛了。这个时候的味精,比起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天价味精,已经是很便宜了。我们都在享受味精大王的情怀。

味精瓶瓶口都很小,就怕味精“冲”出去

我还知道,在石库门和老式的公房,厨房间都是多家人家合用。盐、酱油、醋,或许还可以留在厨房间,油、糖、味精,一定是烧好菜就带回到自己屋里的,怕被人家偷用。味精弹过几下,怎么看得出?由此就会引发邻居语言相抵,肢体相抗。

天厨味精的宣传连环画也做得很专业

味精和糖精,堪称是“同桌的你”,是在同一个时代对中国人味蕾发生很大作用的“精品”,厨房里再也没有其他精了。不过同桌不见得是同样的贵贱。味精是贵族,糖精是小巴辣子。

即使衍生到市井俗语,味精和糖精的身价也是高低分明。“糖精片”的寓意是在哄你。味精的市井俗语是“吊鲜头”,先给你尝一点点鲜味道,引诱你着迷,甚至引诱你上钩。一个人受了委屈,要给他吃点糖精片安慰安慰;一个人要是有点想法,尤其要他就范,比如ptop之类,先要对他“吊鲜头”。

味精和糖精,就像所有的调料,都有它的市井流俗之语,不是它们低下,而是它们深入到了市井百姓的血液里。

那么三精之狐狸精呢?是什么味道?下回再说。

(文中照片,均选用自网络,在此向原照片摄影者和辑录者鸣谢)

马尚龙

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上海作家协会理事、散文报告文学专业创作委员会副主任;编审

民进上海市委出版传媒委员会副主任

上海黄浦区明复图书馆理事长

上海评弹团艺委会顾问

马尚龙海派文化工作室总监

著作主要分为三个系列,分别是《幽默应笑我》《与名人同窗》等杂文系列,《上海制造》《为什么是上海》《上海女人》等上海系列,《卷手语》《有些意思你从来不懂》等随笔系列。

年出版的新书是《上海路数》。

近年来出版的几本书,网上、出版社和实体书店都有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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